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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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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東西

她沒頭沒尾一句話,要是旁人肯定會覺得非常奇怪,但是鄭先生和秦染自己都在知道彼此在說什麽。

秦染並不詫異對方能夠發現自己和郁舒曼的戀情,因為她用富婆賬號在微博上面就說過有沒有可能秦染和郁舒曼可以嗑,對於廣大人民群眾來說,要通過一個註重保護自己隱私的賬號搜索到背後的人確實很難,但是對於鄭先生來說就太過簡單。

只要運用一些小手段,很容易發現這個賬號背後就是秦染。

再加上秦染為郁舒曼做的那些事,哪怕是親生父母都不一定做得到。兩個毫無關系、只有一層“閨蜜”在的人,為何能過做到這個地步?好好想一想,好好猜一猜,再加上自己收獲的消息,很容易就能想到答案。

但是知道答案也沒什麽用,因為秦染較真來說並不是公眾人物,而且她無父無母也沒什麽長輩,根本沒人能管她。鄭先生之前還想過,要不要以郁舒曼那邊的關系制衡秦染,但收到的情報卻是秦染連過年、中秋都跟著郁舒曼回家,說不定已經被郁舒曼母親那邊承認了關系。

秦染對自己的行程並不怎麽保密,所以鄭先生這邊才能調查到秦染的行程。即便如此,鄭先生還是無法成功取得秦染在國外的資料。國外的行程可不像國內這麽好調取,而且秦染在國外的時候經常會往返好多個國家,涉及的國家太多,鄭先生根本調查不過來。

所以鄭先生還有有些投鼠忌器,不知道秦染到底有多深的背景。他和裴啟之前想的一樣,覺得秦染肯定不是什麽窮苦人出生,說不定之前在孤兒院的情報都是假的,她背後的勢力想辦法編造的。

他比裴啟想的更多,他甚至懷疑秦染是不是某個勢力故意推出來針對他,想把他給拉下臺的。坐到他這個位子上,總免不得要想更多。畢竟他是全國首富,是這個國家位列第一的有錢人,有太多太多想做這個第一,自然而然要把他給拉下去。

鄭先生聽到秦染說的話,面上的微笑卻沒怎麽改變:“秦小姐嚴重了,我只是想提醒秦小姐,可不要當了這個茶農。明明對方許諾好了事情,結果轉頭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把你棄之不顧。”

鄭先生很狡猾,說的都是一些模棱兩可的詞,要是疑心病比較大的人聽了,難免會開始猜疑:這家夥怎麽會知道許諾的事情?該不會是郁舒曼私下裏跟別人說了?不然鄭先生是怎麽知道,郁舒曼和自己許諾要當影後的事情。

然後猜疑會進一步擴大,會去想:她是不是和故事裏的魚仙一樣,有朝一日會離開自己?

哪怕知道鄭先生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只要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這個思緒就會不斷在自己心中湧現,終有一日化作撕裂兩人關系的刀刃。對於他們這些上流階層的人來說,尤其如是,如果找了比自己貧窮的人,就會更加去猜測:她是為了我的錢嗎?是因為我給她提供的便利嗎?她真的是喜歡我嗎?

為了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很多人幹脆就把利益交換擺在面前,他們的婚姻本就與利益相連,與真愛毫無關系,所以也不會計較對方到底愛不愛自己。但如果是灰姑娘與王子的愛情,就免不得自詡真愛,終究在日覆一日的懷疑旋渦裏煙消雲散。

鄭先生看多了這種例子,所以才拿刀拿的最穩。他最不相信的,就是真愛,這個圈子裏哪怕是相識於微末、擁抱於頂端的夫婦,都免不得走到因為利益而彼此刀劍相向的局面。

更何況,是秦染和郁舒曼這種本來就不對等的戀愛關系。

可他估錯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真有一種愛情是利益這東西割舍不開的。秦染笑了一聲:“鄭先生未免管得太寬了些,不如你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後面到底有多少人,一直惦記著你的位子,時時刻刻都準備插你一刀,好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

鄭先生想要往秦染的心眼子上捅刀,她就自然而然會掐著鄭先生的命脈說事。

鄭先生表情陰沈了下來,這是見面這麽長時間以來,鄭先生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的感情來。他看了秦染一會兒,才歡歡說:“年輕人,不要太自信。”

“老東西,不要太得意。”

鄭先生大概從沒有聽過別人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他驀地睜大了眸子,滿臉不可置信:“你怎麽說的這麽粗俗?”

這老東西裝什麽裝呢。

秦染皺著眉頭想,他們國家發展起來一共也沒多少年,據她所知,鄭先生的發家史還要從河邊運沙開始,那個時代就是比誰拳頭大的時候,沒人會跟他講道理,都是摸爬滾打一路過來的,還說什麽粗俗。

她保證,鄭先生當年發跡之前,一定聽過比她說的粗俗多的話。現在成功了,倒是知道偽裝成高級知識分子了。秦染不屑了哼了聲:“粗俗也沒什麽不好,至少簡單快捷,讓你能夠看清自己的定位。”

鄭先生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壓下心頭的怒火。他看著秦染的目光很不善,似乎有點後悔今天來找秦染。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出來的:“秦小姐,哪怕你不怕你們倆的關系曝光,那郁舒曼嗎?既然你自以為和她是真愛,不該好好為她著想嗎?要是你們的關系曝光,受傷最大的,恐怕就是郁小姐吧。”

很明顯,這是威脅,就是在告訴秦染,要是秦染再繼續挑釁他、和他作對,他就會將他們的關系曝光。

但他忘記了一件事,所有的事情一開始是他們先挑起來的,秦染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反擊而已。如果她乖乖的像個小貓咪一樣,鄭先生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繼續欺淩、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碾碎她們;只有抖擻皮毛站起身來,讓他意識到自己是不可侵犯的老虎,是同樣制霸森林的存在,他才會收斂起自己鋒利的爪牙,等待時機繼續出手。

鄭先生也一定想不到,秦染那哪裏怕被曝光啊,她巴不得昭告全下,讓全世界都知道郁舒曼是她的愛人,她們兩情相悅,別在嗑郁舒曼和別人奇奇怪怪的cp了!拉娘配都拉不到真cp,活該一天到晚都吃不到糧。

“那可能要讓鄭先生失望了,我不會讓郁舒曼受到一丁點傷害的。”

鄭先生沒再說話,只是看向秦染的眼神告訴她,他在說:真別那麽自信。

秦染又喝了一小杯茶葉,就起身告辭。臨走前她還諷刺了一句鄭先生:“全國首富也不過如此嘛,喝茶都怪小氣的,一次就給一小杯,喝了這麽久,我的肚子還是空的。”

鄭先生倒是好脾氣,恐怕是覺得以秦染這種鋒芒畢露的性子蹦跶不了太久。

交鋒的第一個回合,彼此都沒討到好,秦染之所以會來見鄭先生,就是想看看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但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他能坐上全國第一的位置,確實和他本人出色有關,但更多的原因是站在了時代的浪潮上,如果沒有那麽多政策上的幫扶,他成不了全國首富。但如今看來,他似乎更相信自己的本事,想要去擠全球的浪潮了。

老東西,全球的風浪不是那麽好把控的,他太老了,不行,等讓自己這種開了金手指的來。

對於秦染來說,和全國首富的戰場不在國內,而是在國外。但全國首富卻覺得秦染也不過爾爾,她比自己預想中更加迷信自己、更加莽撞、更加不懂得瞻前顧後,這樣魯莽的性子,哪怕沒有自己,也遲早會有一天撞得頭破血流。

鄭先生的金絲眼鏡男助理上前,詢問了一聲:“鄭先生……”他有意問該如何對付秦染,鄭先生卻擡了一下手,他搖了搖頭:“國內那塊地,據說九十九互娛投了不少錢,初始資金就有五十億。那塊地以她們三家的財力,很難開發到足夠的水準。反而要感謝他們,給我們省了一筆錢,現在我們把精神先集中在國外那個項目上。”

“對了,之前說有意來搶項目做主題公園的、有最新情報嗎?”

“鄭先生,那情報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是真是消失了。A公司的全球執行總裁已經在去往當地的路上,他們似乎有信心將當地打造成全亞洲最大的主題公園。您也知道,他們公司的IP沒人能夠拒絕……”

鄭先生皺了皺眉毛:“那就不好辦了,那個項目對於我們集團來說至關重要,不管用什麽手段也要拿下。我相信,哪怕現在再擡高兩三倍的資金,日後也一定會以萬計的利潤返還回來。”

“我明白了,鄭先生。”

在回公司的路上,吳特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熟練接通電話,然後用英語專八的熟練語法和對面交流,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才放下了手機。吳特助朝著秦染這邊稍微側了側,擡起手,放低聲音說:“老板,魚兒上鉤了。”

秦染笑了聲,她就說鄭先生是老東西吧?鉤兒咬的這麽勤這麽快,生怕餌料給跑了。他實在太自大了,要是再早些年抗風險能力沒這麽強的話,估計還會考慮一下餌料後面會不會有什麽,但現在他完全不帶怕的。

既然如此,就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好啊,讓我們開始收購淩氏集團和裴氏集團的股份吧。”

全國首富:年輕人,不要太年輕氣盛。

秦染:我兩輩子加起來誰比誰年紀大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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